楊凱：中國的“鐵”與中國的“風”

馬年春節尚未過完，中共第二批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已經陸續展開。按照“一級做給一級看”的程序設置，第二批活動的步伐繼續向下邁進，重點放在了市縣，觸角更將深入至鄉鎮村社等最基層組織。在一些動作迅速的省份，數以百計的大小工作組已經拔營啟程，中國執政黨的這場被比喻成“洗澡”、“治病”的自我修復運動，即將覆蓋它的全身“細胞”。

觀察當代中國政治，一般離不開兩個維度：一是最高政治層面上的決策與發言﹔二是整個官僚科層體系圍繞既定方針政策的運轉。以中國之大、人口之多，普通民眾對政治的認可，很大程度上取決於他們與基層管理者接觸時的感覺。要克服“政令不出中南海”的窘境，必須打掉部分官員凌駕於國家人民利益之上的個人或小集團利益。過去一年中，18名省部級貪官落馬，這番戰績足以讓人拍手稱快﹔但現在，執政黨面臨更細密的“手術”。

顯而易見的變化，是中央高層的發言。常委們開始離開以往繁瑣的“穿靴戴帽”，更多用形象化的語言表明自己的想法。

一個經常被使用的意象是“鐵”。

“打鐵還需自身硬”——這是中共中央總書記習近平一年多前履新時引用的俗語，事實上可以被理解為對黨內同志的提醒，意思是中共就像鐵匠手中的鐵錘，本用來鍛造一個更美麗幸福的國家，但是如果自身存在的突出問題得不到及時解決，那麼這把鐵錘就遠遠稱不上堅強。

“抓鐵有痕，踏石留印”——這是習近平多次引用的另一句俗語，體現的是中央高層對困難的認識和解決困難的決心。鋼鐵的堅韌程度顯然超過了人手的能力，但習近平希望他的同志們，能像中國武俠小說中描述的功夫高手一樣，用更強硬的“鐵腕”戰勝“鐵”一樣的困難。“八項規定”被落實為“鐵八條”，反腐戰線敢於“打虎”……等等事例証明，這並非不切實際的寄望。

另一個常見但更復雜的意象是“風”。

“風”的本義是物理學意義上的空氣流動，但在中國很早就被轉喻為具有豐富政治蘊含的形象。中國人許多常用的詞語，“風俗”、“風化”、“作風”、“政風”、“家風”……實際上都指向社會治理的不同側面。比如最早的經典之一《詩經》，很大部分來自對民間各地的採風，而“上以風化下，下以風刺上”的意思就是說：通過“風”這個平台，上下之間尋求在治理層面上的互動與和諧。

觀察者們不難發現，中共推進國家治理能力的現代化，選擇的突破口之一就在“風”。一方面在政黨組織的內部反擊“四風”，打掉官僚主義、形式主義、享樂主義和奢靡之風對黨員干部的侵蝕，代之以“改進作風”，吁請風清氣正的政治環境﹔一方面在現實治理和社會層面上滌蕩歪風邪氣，“衡陽賄選”、“東莞掃黃”……均以雷霆手段解決這些多年積習的惡風，同時力求讓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24字“真言”深入人心。這番作為可謂有破有立、移風易俗。

毫無疑問，中共高層這些形象的話語和已經展開的群眾路線實踐，已經直接把勇氣和決心傳遞給了普通的干部和民眾。這或許會讓在第二批教育實踐活動中被派向基層的每一把“手術刀”都變得更為精確和高效。

（作者為本報編輯）

(責編：肖靜陽)